一场对荒诞的反抗

——好书推荐：《局外人》

推荐人：张宇峰，翟政林

小说《局外人》是法国作家阿尔贝·加缪的成名作。小说以主人公默尔索的母亲去世为引，默尔索在母亲去世之后并不悲痛，表现得相当冷漠，甚至在母亲下葬的第二天便交往了一个新女友。然而默尔索并没有想到，他这样的行为不被所有人理解，以致于在后来他误杀了朋友的对头之后，被众人指责他对母亲都没有一丝感情，是天生的恶棍，最终被判处了死刑。

加缪把《局外人》的主题概括为一句话：“在我们的社会里，任何在母亲下葬时不哭的人都有被判死刑的危险。”这种近乎可笑的说法隐藏着一个十分严酷的逻辑：任何违反社会的基本法则的人必将受到社会的惩罚。开篇第一句话是“今天，妈妈死了。”可是又陡然一转：“也许是昨天，我还真不知道”，主人公默尔索的母亲去世了，他收到的养老院的电报只有短短的十二个字：令堂去世，明日葬礼，特致慰问。荒诞怪异的开头，也正是这部小说的基调。

作者在文中着重描写了默尔索的冷酷无情和“与世无争”的颓态，选用一种主人公性格一致的枯燥、呆板、闪烁的语言风格来连接全文，这些超乎寻常的语言宣扬社会的荒诞和无意义，主人公在众人眼中是局外人、是荒诞的，而众人在默尔索的眼中是荒诞的。整部小说如演一幕滑稽的小丑剧，加缪在这之中为我们提示了社会的丑态。

在我们看来，更可笑之处在于故事展现了一种另类的反抗精神，加缪在为美国版《局外人》写的序言中说：“他远非麻木不仁，他怀有一种执着而深沉的激情，对于绝对和真实的激情。”默尔索就是加缪心目中那种“义无反顾地生活”、“尽其可能地生活”的人。在默尔索看来，真正的道德是遵从自己的内心并付诸于行动，不去刻意地讨好别人，但这种格格不入却与社会所默认的道德规范相悖。

“我体验到这个世界如此像我，如此友爱，我觉得我过去曾经是幸福的，我现在仍然是幸福的。”谁也看不到默尔索的认真。他认真考虑老板的想法，认真感受女友，认真地观察街上的行人、天气、时间，认真地听邻居讲话，在狱中认真地回忆。所有的感受异常真实完全不受外界暗示和形式而转移。他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不满足于那些曾经有过美好内涵而现在虚有其表的形式，不愿被替代。与其说他站在局外看荒谬的世界，还不如说他是用另一种方式来消解人生的意义，而他的消解方式就是反抗。他才是真正的反抗者，反抗是对荒谬、痛苦和不公正的抗议，只不过他反抗的方式不同于别人，他采用玩世不恭的态度来对待这个世界。默尔索始终坚持他的真理——真实地生活，“义无反顾地生活”、“尽其可能地生活”。沉默是他感到存在的真实，是他对这荒谬的世界的反抗。这种沉默固执，不妥协，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都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