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老采矿》| 采矿84级校友马献超: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2021-01-19 18:12:50

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许多年以后,面对白雪覆盖的祁连雪山,我总会想起三十多年前那个改变自己命运的夏日夜晚。

我出生在豫北长垣县一个普通农民家庭,我的祖父、父亲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他们最大的期望就是家里能出一个“公家人”。我知道要跳出“农门”唯一的出路就是上学,只有上学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1984年,我以总分478分的成绩被焦作矿业学院录取,接到通知书的当天,村子里破天荒地为我放了一场电影以示庆贺,因为我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

那一天,父亲、母亲、爷爷、叔叔们脸上格外地荣光。电影结束后,我们家举行家庭会议。会议由父亲主持,爷爷、奶奶、母亲和叔婶们一家近20人参加了会议。“焦作矿业学院,煤矿矿长、总工程师的摇篮”。父亲宣读了焦作矿业学院的入学通知书和随通知书一起寄来的焦作矿业学院的简介。通知书和焦作矿业学院的简介在大人们手中传递。三叔第一个表态,他说,咱二小(我的小名)将来要是当个矿长,咱再去焦作拉煤,不是也有人了!如果再给我弄身劳动布工作衣穿上,那就让村里人眼气吧!二叔的想法更实际,如果当了矿长,我们家就买辆汽车搞运输拉煤,在矿上拉煤到村里卖,一定能赚钱。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中原农村,村民煮饭主要还是以烧柴火为主要燃料,如果谁家能用煤做饭,那在农村是了不得的人家。父辈们的想法无可厚非。

去焦作报到的日子在全家的期盼中一天天临近。报到那天,母亲凌晨三点就起床给我做饭和准备行李,父亲则与二叔一大早扛着行李,一起陪我走到3里地开外的滑县桑村公社,然后再坐车去道口。一路上,父亲和二叔用他们的人生经验对我千叮咛万嘱咐,告诫我在学校要团结同学,尊敬老师。

从桑村到焦作要倒三次车,先到道口,然后再转车到新乡,最后由新乡坐车到焦作。等到焦作,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一路上,我花费了3.5元的车费。一起考上焦作矿院的长垣一中的同学黄国威在新生接待站接待新生,报到地点在现在的老校区老教学楼后面,一排六个课桌一字排开,凭入学通知书报到,然后是交照片,办理户口迁移手续、登记学籍和分配宿舍。因为有黄国威陪伴,一切手续都有条不紊。

我在老家的名字叫马现朝,由于音同字不同的原因,老师登记时写成了马献朝,后来毕业发毕业证、学位证的时候,不知怎么又写成了马献超。参加工作多年后,单位要求验证毕业证真伪时,出现了我的身份证、毕业证名字不符的情况,颇费了一番周折。

黄国威家条件好,父母亲都在长垣县供销社工作,本身吃的就是商品粮。而我到校后和他的感觉大不一样,因为是农村出来的,家里兄弟姊妹们多,条件差,到学校后,又发饭票又发粮票,生活环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给人的感觉简直就是鲤鱼跳龙门了。

军训结束,就开始了为期一周的入学教育,参观实验室、图书馆、教室等一系列熟悉学校生活的工作。我们三班的班主任是张麟老师,一个和蔼可亲的青年知识分子,没有一点架子,不论对哪个学生,都是一视同仁。

最难忘的是在张老师家吃饭。张老师住在北小院教师楼,说是教师楼,其实就是一间宿舍,大约十二三平米。张老师的爱人程明莲是焦作中医院的医生,和张老师一样,为人和蔼可亲。在我们看来,她就像亲姐姐一样,至今使人难忘。有时候张老师的爱人上班,我们几个同学就在张老师的蜗居里,和张老师一起做饭,一起炒菜,一起喝点小酒。我现在的做饭手艺,就是那几年练出来的。

大学的生活紧张而快乐,尤其在大学学的是采矿工程,这对一个刚刚跳出农门的孩子来说,一切都是那么新奇。于是,我发奋地在课堂内外汲取营养,现在我仍清楚的记得恩师们的名字。教我们高等数学是甄维藩老师,矿井开采设计是仇恩荣老师,采煤概论是傅龙舟老师,矿井通风与安全是邹殿义、高建良老师,采矿学是黄永刚老师。

这些老师在我上学时大多年龄在四十多岁,有的甚至已经五十岁出头了,但他们教学教研一丝不苟。别的不说,就他们每次两节课,六大黑板规范、合理、有序的板书教学,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要知道那时可没有现在的多媒体教学手段。

值得称道的还有师长们严谨务实的作风。在校时,我是采矿系学生会的学习部长、班学习委员,平时和老师们接触比较多,老师们虽然平时和同学们关系处的很好,但在原则问题上却是一点不让步。有个同学,因为平时忙着谈恋爱,功课学的不扎实,于是在考试时想到了作弊,被老师发现后,考试成绩作废,最后连学位证书都没有拿到。当时,他对老师有做法是不理解的,多年后,已经是某煤业公司副总经理的他,和我们聚在一起谈起这件事,他不仅没有埋怨老师的不通情理,更是对查出他考试作弊的老师竖起了大拇指。他说,“如果没有师长对我的严格要求,就没有今天的我。”

高建良是我下矿实习时的老师,带着我们在平煤八矿实习,对我无微不至地关爱。直到现在,逢年过节,总还能收到老师发来的关爱和祝福短信。而我每次路过母校,也总不忘去看望指导我成长、培养我成人的恩师们。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们严谨务实的教学作风和人格魅力,直到如今都深深地影响着我。

在焦作剧院参加的由李定生老师指挥的焦作矿业学院纪念12.9大合唱比赛是令我特别难忘的一次活动。在我们采矿系没有一个女生的情况下,我们获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作为班干部,我有幸参加了这次活动,当时我们参演的《黄水谣》《长江之歌》,更是成了我参加工作后,在一些大型活动场合的独唱节目。再后来,当了老师的我经常给我的学生说,在学校参加的一次活动可能会影响你的一生。

因为在学校学习等诸方面比较优秀,1987年11月,我在学校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因为肩负着全家人的期望,我在学校一直很刻苦,学习成绩在班里,甚至在全专业一直都是名列前茅。对此,班主任张麟老师多次建议我考研,但后来由于家里条件差,我就想先参加工作后再做考研打算。我离校的时候,张麟老师亲自送我到汽车站,还把他当年考取中国矿业大学北京研究生部的复习资料送给我,并一再嘱咐我好好复习,将来一定要考研。但令人遗憾的是,因为家庭等方面的原因,我辜负了老师的期望没有能够考研,愧对了我的恩师。

有一首歌的名字叫《长大后我就成了你》,每次听到这首歌我总是心潮澎湃。

毕业后,我被分配到义马矿务局的义马煤炭技工学校当老师。在义马煤炭技工学校,当了老师的我不忘当年恩师对我的教诲,勤勤恳恳做事,认认真真做人,以扎实的工作态度赢得了师生们的称赞。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当年的毛头小子如今也已经年过半百,我教过的学生中,有的提了矿长,有的提了科、队长,都成了企业的骨干。我在矿院学习的采矿专业知识得到了充分应用,实现了从课堂到生产现场的转换。

2014年10月,因工作需要,我离开了工作了近30年的煤城义马,来到了海拔四千多米的青藏高原义海能源公司。来义海工作,是我人生的一段重要经历,在义海的几年里,我收获了很多友谊,结识了许多来自一线的矿工朋友。在这几年里,我真正见识了什么是义海人,什么是义海精神。几年来,我之所以能在这渺无人迹的高原矿区扎下根来,和义海干部职工并肩作战,与多年来师长们对我的教诲教导是分不开的。

转眼间,我走出矿院大门已经31年了。毕业后,我一直和学校保持着联系。2016年8月份,能源学院的博士教授团队在周英副校长、郭文兵院长的带领下到我现在的工作单位义海能源总部、木里煤矿、大煤沟煤矿进行了调研和指导。毕业多年后,能继续得到母校老师的指导,感到莫大的幸福。

最后,我想说的是,我们家与采矿是有缘分的,与矿院是有缘分的。令我稍感欣慰的是,我的儿子没有令我失望,在我身上没有圆的梦想在我儿子身上得到了体现。2013年,儿子马骥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河南理工大学矿业工程的硕士研究生,师从前副校长周英教授和袁瑞甫教授。2016年,他又以优异成绩考取了中国矿业大学(北京)的博士研究生,师从著名教授马念杰老师。张麟老师对我考研的希望,在我的儿子身上得到了体现。

师恩难忘,铭记于心。在河南理工大学建校110周年之际,写下这段文字,表达我的思念和感激之情!

马献超

作者简介:马献超, 1965年生,河南长垣县人,汉族,中共党员,1988年6月毕业于焦作矿业学院采矿工程专业,曾任义马煤炭技工学校副校长,现任青海义海能源公司党委委员,天峻义海公司党总支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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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宣读了焦作矿业学院的入学通知书和随通知书一起寄来的焦作矿业学院的简介。老师登记时写成了马献朝。和张老师一起做饭。